初读不知书中意,再读已是书中人 中国人一生的欲望都在语文书里
发表于2024-04-07 21: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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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初读不知书中意,再读已是书中人 中国人一生的欲望都在语文书里 

  最近刷抖音一定看到过这样一个视频:

  一段动态的自然风光或生活场景,搭配“语文”的标题,整个画面看起来竟然意外地契合且熟悉

  这不就是我们曾经在学校里的语文书封面的样子吗?

  原来,世界竟是一本巨大的语文书。

  曾经觉得最令人厌恶的一句话就是语文书上的:熟读并背诵全文。

  现在回过头来看当初自己讨厌的东西,只会感叹:雅,实在是雅。

  封面已是精挑细选,内容更是自己接触过的文学的巅峰。

  世界是一本语文书

  语文书中的描写,是我们最早认识世界的途径。

  一群刚刚开始学习语言的孩子,会对书里的每一个生僻字产生疑问,对每一个新听说的词语好奇。

  这些东西,在当时无法被一下子理解,但那些词句却会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深刻的印象,直到在成长的过程中真正接触到它们,才形成了一个从接触到认知的完整闭环。

  最先产生印象的,往往是那些在之前的生活经验里还未接触过的,与美食相关联的东西。

  比如说到高邮,可能至今也并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但一定知道那里盛产双黄咸鸭蛋。

  在汪曾祺的笔下,咸鸭蛋是名副其实的人间至味:

  “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带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这鸭蛋的烙印之深,以至于多年后人们再提到这座城市,想到的永远是“双黄咸鸭蛋”。就连作者本人都抱怨过:“我对异乡人称道高邮鸭蛋,是不大高兴的,好像我们那穷地方就出鸭蛋似的!”

  类似的情况,同样发生在莫泊桑的小说《我的叔叔于勒》里。

  对于小说所呈现出来的人性的自私和对金钱的贪婪,我们理解得并不深刻,满脑子都是那段关于牡蛎的文雅吃法:

  “她们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着牡蛎,头稍向前伸,免得弄脏长袍;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动,就把汁水吸进去,蛎壳扔到海里。”

  小时候经常边吞口水边看这一段,幻想着牡蛎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长大后发现,牡蛎就是生蚝,语文书诚不我欺,真的很好吃。

  那个时候,还没出过远门的自己,也通过语文书把世界走了一遍。

  走到了台湾省的日月潭:

  “湖把小岛分成两半,北边圆圆像太阳,叫日潭,南边弯弯像月亮,叫月潭”。

  走到了济南的趵突泉:

  “池边还有小泉呢:有的像大鱼吐水,极轻快地上来一串小泡;有的像一串明珠,走到中途又歪下去,真像一串珍珠在水里斜放着;有的半天才上来一个泡,大,扁一点,慢慢地,有姿态地,摇动上来;碎了;看,又来了一个!有的好几串小碎珠一齐挤上来,像一朵攒整齐的珠花,雪白;有的……这比那大泉还更有味。”

  知道了桂林山水甲天下,香山的秋天布满红叶。

  惊叹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滕王阁,感慨过“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岳阳楼。

  语文书里的内容,像是给我们提供了一块名为世界的拼图。

  彼时的我们虽然还未看清世界的样子,却通过这块拼图开始对周围的一切,对外面的世界懵懵懂懂有了印象,开始拼凑起了属于自己的看待世界的眼光。

  语文书中的意难平

  曾经,我们在语文书里学到很多写作手法。

  托物言志、借景抒情、前后照应……那时候不明白,用这些写作手法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

  如今再看,原来每一段看似波澜不惊的叙述,背后竟都是满满的意难平。

  “北海的花开了,我推你去看看吧。”

  这句话,出现在史铁生的《秋天的怀念》这篇课文里。

  这是让很多人感觉“后劲儿最大”的一篇课文,仅有800多个字的文章里,唯独这句话出现了两次。

  明明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写,为什么偏偏写“看花”呢?

  文章里说,母亲是一个爱花的人,但自从史铁生瘫痪后,她再没摆弄过花。

  看到孩子因为身体痛苦,发脾气,厌世,她无能为力,唯一想到的就是带他去看自己最爱的东西——花。

  即使面对拒绝,她仍然总是这样问道。

  直到最后一次问出这句话,儿子终于答应了自己。然而,这个约定却永远完不成了。

  在契诃夫的《凡卡》里,小凡卡的遭遇让人心疼。

  “这儿的人都打我。我饿得要命,又孤零零的,难受得没法说。我老是哭。有一天,老板拿那楦头打我的脑袋,我昏倒了,好容易才醒过来。我的生活没有指望了,连狗都不如!”

  一个9岁的小男孩承受的肉体之苦让人心疼。

  而整篇文章最残忍的一句话其实是:“乡下爷爷收”。

  那个时候,我们只知道,他的爷爷永远也收不到这封信。

  但文中的小凡卡却还不知道这一点,他心中抱有美好的憧憬,甚至在睡梦中还看到了爷爷和厨娘……怀揣着希望的无望,才是最残酷的现实。

  年少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天生丽质——“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才华横溢——“十三岁能织布,十四岁能裁衣,十五岁弹箜篌,十六岁读诗书”,这么完美,却还是不受婆婆待见。

  现在明白了,焦母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讨厌的是刘兰芝身上的“自由感”,那是一种“不应该”属于那个时代女性的一种品质。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她将两个相爱的年轻人活活逼死,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

  纵使最后两家和解,选择将二人合葬,这种死后追封式的补偿,只会让人更加叹息。

  坚贞的爱情生错了时代,何尝不是一种意难平。

  常常有人说,语文书的内容,和我们的经历是“错位”的。

  我们在还不懂爱情的年纪读到“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读到“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读到“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在还不懂生死离别的年纪读到“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读到“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读到“有一天你度过了你的所有时间,也会像外祖母永远不能回来了……”

  而一旦我们看懂了这一切,我们也便不再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我们了。

  初读不知书中意,再读已是书中人

  以前最讨厌的语文题目,就是分析每一篇文章表达了什么中心思想,总觉得归纳总结中心思想是一件很难的事。

  长大后才发现,当初认为很难的那些答案,其实就藏在我们的人生里。

  韩愈在《祭十二郎文》里写道:“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

  这大概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事:年少的时候跟朋友分别,总以为再见的意思就是会再相见。

  “我们还年轻,还来得及”“将来有空再相聚”“等我的事业安定下来,再见面”……然而一个挥手,一场毕业典礼,一顿聚餐……之后那个记忆里和你一起玩耍的同伴,可能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见了。

  鲁迅在《社戏》的结尾说:“再也没有吃到像那夜的好豆,再也没有看到像那夜的好戏了。”

  是真的再也没有那样的好戏吗?

  “然而老旦终于出台了。老旦本来是我所最怕的东西,尤其是怕他坐下了唱。这时候,看见大家也都很扫兴,才知道他们的意见是和我一致的。”

  他最想看的“一个人蒙了白布,两手在头上捧着一支棒似的蛇头的蛇精,其次是套了黄布衣跳老虎”没有看到;他最害怕的老旦却咿咿呀呀地唱了半天,让人颇感扫兴。

  显然戏并没有多精彩。

  那豆就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了,只是最简单粗糙的做法:“我们中间几个年长的仍然慢慢地摇着船,几个到后舱去生火,年幼的和我都剥豆。不久豆熟了,便任凭航船浮在水面上,都围起来用手撮着吃。”

  只不过,曾经那个吃豆看戏的少年长大了,心态也变得不一样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就像如今我们很多人说的那样,年少的我们什么都想尝试,却没那个能力;等有了那个能力,却又没那个心境了。

  前段时间,网上一个话题很火#直到25岁我才真正读完了中学#

  语文书里的课程,很多可能需要一生的时间才能读完吧。

  离开家乡,与父母分别的时候,才突然理解了父亲“买几个橘子”的意思。

  工作之后,发现和孔乙己一样脱不下来长衫的,正是我们自己。

  时常觉得自己还没长大,直到发现“爸爸的花落了”,才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再是小孩子了。

  就连“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听起来简单且幸福的生活,却可能是很多人终其一生的求而不得。

  人有很多地方是相通的,都有对情感与自由的追求和向往,对生死离别的感慨和不舍。

  人又是不同的,对人生与未来的期盼,对成为一个什么样的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小的时候,总觉得每个问题都应该有一个标准答案。

  但长大后才发现,人生从来不需要标准答案,自己就是那个答案。

  而这个过程,就叫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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