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没有实时互动的课程 就像一份自动更新的笔记本
如果现在依然用网课学习,水心说自己一定能把每时每刻都利用得精准到位。
“但来不及了。“
拨通水心的电话是端午节的深夜十一点,距高考只剩11天。
“前几天考试,有个同学成绩不理想。我和他说别难过,咱们就错一道题学一道题,别想那么多“,水心是典型的北方男孩儿,直率、坦诚,格外健谈,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心态不能崩。
虽然从疫情爆发到现在,自己崩溃过好几次。
“寒假时听说延期开学,第一反应就是高兴,那些没写完的卷子有救了”——他记得最开始因为疫情爆发导致开学延期,自己内心还有些庆幸。
大多数学生在当时都和水心有一样的心情。
他们因为寒假被延长而感到激动,回看2月初的QQ空间、朋友圈和微博,学生们一片欢腾。
但毕业班和非毕业班的学生对学期剩余时长的敏感度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也导致当开学的时间被一延再延,水心和毕业班同学们也越来越焦虑。
“着急啊,真的着急”——那是他心态上的第一次几近崩盘。
网课就是那时出现的。
“我觉得我看到的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大家都没有把网课这个事儿整明白、利用好。”
直到线下复课前,水心的手机里还保留着7、8个App:“可能你第一节课语文在腾讯会议,第二节课英语就变成钉钉了,今天老师说这个软件交作业方便,明天老师又说用这个考试也不错。零零碎碎下了很多软件,每个都要适应。”
那段时间,他们的网课约有八分之一的时间都被用作网络调试上。
但即便网络顺畅,到了授课复习的部分,水心和同学们也没能特别适应:“理科老师讲一道题,要先投影然后再一步一步写明过程,每一部分都需要截图给我们,这本身就很麻烦。另外软件中一旦出现两人以上同时开麦就会听不清老师的声音,那如果老师讲的你突然不懂,你不能即通过语音第一时间和老师互动,只有老师点名的时候再开麦,或者把问题列在软件上。”
“没有实时互动的课程,就像一份自动更新的笔记本。”
但就在水心为互动焦虑的时候,远在天津复习的高三生骏骏,倒比水心幸运得多。
“网课比我们想象的好。”
“老师每天上课前就会把课件和重点内容发给我们,除了环境不同,我觉得其他都一样”。虽然上课效果不错,但让骏骏印象最深的,是“自制力的差距太大了”。
网课最开始的那几天,骏骏屏蔽了所有的学习群。
“因为每天早晨那几个群大家都特别积极答到,点名的时候就每个人都报数,真的很吵。”
但这样的状况持续不到两周,骏骏的手机又恢复了平静:“新鲜劲儿过去就没有几个人早晨打卡了。我们的物理老师留作业的时候,会把文档上传到群里,同学们自己把答案写好也传回去,有同学会直接抄先写好的同学的。”
“不是线下授课,没办法。”
古灵也觉得,那段时间自己没少偷懒。
“有一次我们是早上上午上化学课,我早上困呀,就躺在床睡上着了。后来迷迷糊糊听到化学老师喊我的名字,好像叫了我好几次吧。”
“我就突然醒了,马上打开那个麦克风,迷迷糊糊说了句老师我在。”
因为长时间在家,高三生和父母的时间也被延长,有学生会被父母的唠叨“逼疯”,也有的学生更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
古灵的同学因为和妈妈吵架,一气之下跑去楼顶天台睡了一整晚。
“我也是,我爸爸今天跑来说一句加油,明天说一句快看书,我也很烦。反正现在我已经无法和我爸交流了。”
水心说更多的父母因为疫情感受到了学生们成绩的降低,也相应减弱了对竞争的焦虑:“这个时候都觉得安全第一,所以家长从竞争的焦虑中逃离出来,也是一种对自己的安慰。”
“我妈妈说本来这个时候应该照顾好我饮食,去学校送午饭晚饭,给我找小私教补习的。结果我天天在家,她也省心了。”
小田回忆:“有时候吵嘴,但也很感谢爸爸妈妈。我妈那么不喜欢戴耳机的人,为了让家里安静也天天戴着;我爸也是,他说睡觉都有压力,怕打呼噜。”
“也不是真的那么讨厌老爸老妈,但是真的好想回到课堂上课,好想同学,好想老师呀。”古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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